碎骨兔

有雷狮的指引，他们就快到湖泊了，所以金也不再需要他带路，再走几步就到了。

 

他望向前方的净水湖泊，摸了摸下巴，眼底划过一道亮光。

 

如果他没记错的话，这里似乎也是一个可以施展反派行动的地方呢，毕竟，这魔兽森林里，湖泊周围没有一个魔兽，可不是没有缘由。

 

他低头看向深不见底的湖泊，水蓝色的眼眸隐隐约约出现，带着一抹白色，一闪而逝，如浮光掠影般消失不见，如果不仔细观察，恐怕都不会发现。

 

这个净水湖泊里，栖息着一条净水龙鱼，和普通的魔兽不同，它天生就突破了低中高阶的划分，和嘉德罗斯这位尚未出生的九爪金龙一样是天生的神阶。

 

只不过嘉德罗斯段位要高一些，是神阶中的至尊级别，而这位与水伴生的净水龙鱼是至尊之下的至圣级别。

 

当然了，嘉德罗斯那种家伙肯定不屑于和人类签订契约，这么一来，龙鱼就是最厉害的了。它之所以会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湖泊里，还是因为魔法学院倚靠的这片森林魔法充裕，适合疗伤。

 

是的，龙鱼是受过伤的，不然剧情里格瑞也不会因此与它相遇，而缔结主契约。

 

反正他迟早会遇到它，而金只要扮演一个反派打击他们，促进他们进步就好，他就不打算在意先后顺序了。

 

不过，在格瑞和雷狮到来之前，他还得准备一点事情。金点了点肩膀上的团子，吩咐道，“你去把附近的魔兽引过来攻击他们，普通魔兽大概不够他们打，引几个地阶的，把他们先困住。”

 

“我和这里的主人公，谈个生意。”

 

……

 

“得了，就你的这点威压还想镇住我。你现在的实力未免也太差劲了，好歹是经历过诸神之战的至圣魔兽，竟然衰败成这样子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啊啊啊，它好生气，但是它不能反驳。

 

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变态！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，竟然能一脚把它踹得动弹不得。

 

净水龙鱼只想哭泣。

 

金戳了戳它的脑袋，“好了，你这么备受打击，看得我还有点愧疚。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，你之所以会被我控制，是因为我主契约的魔兽阶位比你高。”

 

龙鱼听了下意识就是否认，“不可能，至尊以上的魔兽经过诸神之战都已经消失殆尽了，你怎么可能会遇到？”而且，那种级别的魔兽大多都心性高傲，根本不屑于与寿命短暂的人类签订契约。

 

“你管我，我强还不行吗？”金仍旧说话不饶人，“我跟你谈一笔生意。”

 

龙鱼沉默良久之后，“我可以拒绝吗？”

 

“不可以哦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这可是笔大生意，别蔫了吧唧的。”金说，“直白一点说，你元气大伤才会来这里养伤，但以你现在的速度，再过个千百十年也恢复不了三成，你知道吧？”

 

“毕竟，这里可比不上当年神恩之地的魔法浓度。”

 

神恩之地？！

 

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？！”

 

“别问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好气！

 

“所以呢，你想干嘛，至宝还是丹药？我跟你说我现在除了一些武技，可没什么能跟你换的。”身为至圣的龙鱼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，“别磨磨蹭蹭的了。”

 

“好吧，我就直说了。你知道主契约可以给你庞大的力量对吧。我这有一个人，天生冰身，天赋顶级，和我年纪差不多，现如今已经是法武者了，怎么样，有没有想法？”

 

天生冰身，还天赋顶级，确实不错，就算放在千万年前，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少年。但是……

 

“我是净水龙鱼你知道吗？净水！”

 

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，“你跃一下龙门不就行了，我记得净水龙可以修双法通吧，你现在有水了，到时候再来个冰，这不是正好，冰水不分家嘛。”

 

这小子以为龙门是说跃就能跃的吗？！

 

而且谁要你给我选择了！

 

它确实有过修习冰系的想法，但是现在被赶鸭子上架，他好不爽。

 

金再接再厉，“我给你一枚腾云丹，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，加上它的助力，跃龙门有什么难的？”

 

极品丹药啊！

 

龙鱼馋了。

 

“……嗯，那……他人怎么样？”

 

这话一出口，金就知道它要答应了，于是不遗余力地介绍格瑞有多么多么坚韧不拔，有多么多么沉着冷静，有多么多么智慧，诸如此类。

 

听起来还不错，不过龙鱼还有一点疑问，“他是你弟子吗？你为他操心这个，现在的宗师都像你这么辛苦吗？”

 

经过聊天，从这个少年口中听到了很多万年以前的词语，它下意识地就把他放到了大能的地位上，而这副皮囊也不过是伪装。那么，能让他这么操心，又是送上极品丹药，又是引线搭桥，不是徒弟是什么？

 

“不啊，我是他对手。”

 

“……？”你没事吧？哪有给对手送福利的？

 

“你同意了吧？既然同意了，再帮我演一场戏吧。”

 

“你有完没完！”

 

 

 

_

接到吩咐的团子引领着魔兽们把格瑞和雷狮分开，又把格瑞巧妙地引诱到了净水湖畔，然后迅速撤退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

格瑞虽然对付得了这些魔兽，但魔兽胜在兽多，一轮一轮过来也是挺让人头疼的。好不容易打跑了它们，再看看周围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任务指定的地方，而那位消失了有一会儿的少年，正在湖泊旁边站着，看到他过来还打了声招呼。

 

“你们怎么这么慢，我等了好久，材料都采到了。怎么就你一个人，雷狮呢？”

 

不比刚才的混乱与夹杂着各种兽吼的吵闹，这里格外安静，别说魔兽了，甚至没有鸟虫的啼鸣与一丝风吹草动，寂静得有些不同寻常。

 

格瑞皱着眉头用法力把周围检查了一遍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，这才开口问他，“我们刚才遇到了魔兽，你……没有遇到吗？”

 

金摇摇头，没注意这个，反而向他招招手，让他到他那边去，“这有个药草，给你看一下。”

 

森林里魔法浓郁，生长着许多各式各样的珍贵药草和魔兽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在这个净水湖旁边，这类的药草格外茂盛丰盈，花叶上都流连着凝结出的魔法光点。

 

“为什么这里的花草长势格外好？”

 

“魔法浓郁呗。”金指了指身边的湖泊，“因为这里藏着一个无与伦比的大家伙，它吸收着天地精华，散发出的力量滋润了这里的花草树木。”

 

“学院收拢此地已久，并没有这样的传闻。”格瑞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，“如果真是这样，怎么会把这里划在学生试炼区域。”

 

“谁知道呢……诶，格瑞你仔细看，这里面刚刚是不是滑过去了什么东西？”金对他的问题不太在意，反而看着水面，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，让开身体指向一个地方。

 

格瑞不疑有他，走近了湖边向下看去。水面平静，波澜不惊，清澈的湖水似乎能一望到底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，可就在他凝神向深处看去的时候，却发现那里有一团阴影动了动。

 

他忽然皱起眉头来，从那团阴影的大小以及水深来看，恐怕不是什么小东西。

 

难不成，这里真藏着什么魔兽？

 

就在他离湖面更近的时候，忽然感受到了身后的破空声，久经历练培养出的反应能力让他迅速凝结出冰元素挡了下来，等到冰花破碎，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。

 

这人不是别人，就是刚才还和他平静交谈的金。

 

一击不中，他瞬间往后一退，拉开了和格瑞的距离，甩了甩手中的长剑，笑道，“虽然我只使了三成力道，但竟然挡下了，不愧是守望少主，还真有两下子。”

 
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 

“看你不顺眼想要除掉你喽，能干什么？”

 

“……？”

 

金扯了扯嘴角，一不做二不休，又向他袭来，格瑞也迅速拿起武器，接下了攻击。两个人就这么在湖边打了起来，金色的魔法与冰蓝色交织在一起，隐约有抗衡的趋势。

 

然而，毕竟金的实力更强，占据了上风，一步一步把格瑞逼到了湖边。

 

格瑞和他战斗，越打越心惊，他和所有人都以为金只是法师，但没想到他的战斗能力也不容小觑，能和他这个专注于剑道的人打得有来有回。

 

正当他专心抵挡金的攻击时，没注意他空着的手心里忽然金光一闪，由金系魔法凝结而成的短匕被他握在手中，趁其不备向格瑞攻去。

 

刺啦一声，短匕划破了他的衣袖，格瑞只感觉手臂一痛，应该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，鲜血很快溢出浸透了衣袖。

 

这次攻击得手，趁着格瑞的分神，金一脚过去，把他踹进了湖泊里。

 

“你就留在这吧，再见喽。”

 

扑通一声，万籁俱寂。

 

……

 

对于有魔法傍身的人来说，他可以闭息，落进水中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，真正让人为难的是水里不知名的东西。

 

对于生长在水中的东西来说，它们就是这里的霸主，落入其中，尤其还是情况不明的水里，难以预测会遭遇什么样的攻击，为了保险起见，格瑞在入水的那一刻，就用冰魔法把伤口上的血液冻住，以防它们大量逸散在水中。

 

果然，在他做完这件事之后，他就感受到一股力量缠住了他的脚踝，把他直直地向深处拉去。

 

面对如此情况，格瑞仍旧冷静，他翻手握住长剑，将蓝色的冰系魔法传递至刀刃便向脚边斩去。

 

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，就不得不让他皱起眉头来了。

 

长剑的确劈到了这股奇怪的水流上，按理来说，碰触冰系魔法的它应该被冻住，结果非但没有，还缠上了他的长剑，紧扯不放，似乎一点不惧怕冰魔法。

 

蓝色的水流循回纠缠，让他不能向上游出，直到落进了一定的深度，拉着他武器的水流才骤然消失。

 

收回了武器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，一抹蓝白色的身影忽的浮现在他面前，然后不由分说地操控者水流向他攻击过来。

 

格瑞虽然无法冻住这些奇特的水，但是普通的湖水仍旧可以，他一斩，刀刃上的冰魔法流淌进水中，顺着他的动作挥出无数的冰凌向这位不速之客袭来。

 

白色的不明生物向外闪开，连带着水流一起，格瑞也趁此机会拉远了他们的距离，这才看清它的模样。

 

这是一尾无比清泠的水蓝色龙鱼，包裹在迷蒙的水雾之中，长长的胸鳍与尾鳍随波荡漾，犹如轻柔的细纱，头生双角，聚集着晶莹的水元素力量，从它周身逸散出的点点威压来看，必然不是高阶魔兽能够企及的。

 

格瑞心下一沉。

 

难道是……神阶？

 

可神阶的魔兽凤毛麟角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
 

无论它是什么，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的，金是知道这次有这样的存在，才把他踢下水的吗？

 

可为什么？他之前明明帮助过他，现在又毫无先兆地想把他置于死地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行径完全联系不上。

 

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格瑞思索不过片刻，就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魔兽身上。

 

而在他观察龙鱼的时候，龙鱼也在观察他，并且还挺满意。

 

天赋确实是顶级的，天武者，这没的说，天生冰身也很纯净，难得一见，而且，面对这种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情况，他也能迅速反应，沉着冷静地评判处理，不错不错。

 

年纪轻轻里有如此气度，将来一定大有作为。

 

原本是被金物理劝说的净水龙鱼心情好了不少，这一好，它演起来也更带劲了，很快操控起水流和他打起来。

 

不过与其说是打，不如说是试。

 

现在的格瑞虽然天赋卓越，但还需要成长，它要真是实打实跟人家打就太欺负人了。按照金和它商量的过程，它会打着打着败下阵来，然后为了让格瑞不杀他，就委曲求全地表明自己的身份，然后成为他的主契约魔兽。

 

它好不喜欢这样的剧本，它这么牛的至圣级魔兽委曲求全什么的，太丢人了。但人家更牛，它没办法。

 

心里不舒服，它就想赶紧演完，于是就慢慢收回水流，露出一副后劲不足的态势，引着格瑞近身战斗。

 

打着打着离龙鱼的距离就近了，格瑞觉得有点不对劲，但现在最为紧要的还是解开它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水流离开湖泊，于是在脚踝上的水流慢慢消失的那一刻，他就挥出冰魔法把它困在了一个冰笼里，然后闪身离开。

 

龙鱼哪能让他走，紧接着就指示着水流冲了过去，但吃过一次亏的格瑞在注意到背后的异动的时候，立刻甩出一片屏障将水流挡了下来，然后脚尖一点，向上离开。

 

不对啊这，明明自己快被打败了，怎么他不继续打了？

 

人类遇到能打败的魔兽难道不是驯化杀死二选一吗？他怎么就这么走了？他就这么走了它怎么办？

 

看来假装落败的办法不行了，不过好在金也考虑到了这个，还给他来了第二个方案。

 

龙鱼当机立断，甩甩鱼尾，很快挡到了格瑞身前，把他全身扫了一遍。这才发现，他手臂上有伤口，但没有流血，感受一下那里的力量，应该是他在落入水中的一瞬间用冰把伤口冻结了起来。

 

思绪敏捷，反应迅速，真不错……等等！

 

他把伤口上的血液冻结了，那它怎么办？

 

金和它商量的第二个方案就是担心格瑞会因为慎重而选择离开，因为签订契约需要血液，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魔咒似乎也需要，面对未知生物怕它做手脚，所以离开。

 

于是金会把他划伤，这样他落进水里，战斗的时候血液就会逸散到它这里，然后自然而然地，它就可以缔结契约，主契约的魔法阵可以由人类或者魔兽发起，这不会有人能作假，所以能确认，这个时候格瑞就不会担心，可以直接签订了。

 

但现在他伤口冻结了，原本浸透他衣袖的血液也在下落的过程中早就被水冲淡了。

 

那这……

 

说实话，格瑞从一开始的如临大敌到现在，已经不那么紧张了，因为面前这个家伙看上去并不像是要把他置于死地，或许是因为他打扰了它的清净，他就想赶紧离开这里，但是，它又跑过来是什么意思？

 

也不攻击也不干别的，就在这挡着，格瑞弄不明白，但离开肯定是没错的，他便离了它旁边，向水面上游过去。但还没有游多久，它又窜了过来，然后啪一下，将鱼鳍拍到了他的伤口上。

 

原本被划伤的伤口扩大开来，新出的血液来不及凝结便丝丝缕缕地逸散在水中，然后它挥动着将它们弄到了身边。

 

古老的咒语从它口中念起，主契约的魔法阵从双方脚下亮起，只等待着同意，就可以完成这个圣洁的仪式。

 

刚才还在战斗，现在就这样了，看得格瑞颇有些讶异，所以……这只龙鱼是想和他签订契约？

 

龙鱼眼巴巴盯着他，等他同意，格瑞想了想，摇摇头，说了句抱歉就继续游上岸去了，

 

龙鱼没反应过来，愣了愣，看着他离开，等回过神以后瞬间呆若木鸡。

 

它被拒绝了？

 

它被拒绝了？！

 

它！被！拒！绝！了？！

 

它至圣级的魔兽啊，从出生就是神阶的魔兽啊，人类求之不得，追寻千百年不休的魔兽啊！就这么被拒绝了！

 

什么鬼啊！现在的人类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啊！

 

“喂，小子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
 

格瑞刚上岸，拍了拍衣袖，正准备离开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悦耳但暴躁的声音，“你为什么不答应和我签订契约！我可是至圣级的神兽你知道吗？！”

 

原来如此，至圣级的神兽，确实是几乎绝迹的存在了。

 

“正因为您是神兽，我才拒绝。”格瑞平静地回答，“神兽向来心高气傲，我不认为我有这般天机与能力，让您这种级别的魔兽低下头来签订契约。”

 

龙鱼挥挥鱼鳍，“这有什么，你天赋这么高，假以时日必定无人可及，我瞧不上的只是资质愚钝的人类而已。”

 

“可学院将森林作为试炼场地的数千年间，天才数不胜数，我虽然略胜平辈一筹，但也不至于让您专门注意到我吧？”

 

这段话格瑞属实是谦虚了，龙鱼实话实说，“你可不只是略胜平辈，这千年间没几个人能够像你一样有这般天资。”

 

“那么，魔法脉系呢？其他契约不必多说，但对于同生共死的主契约而言，一般都会选择与之相同的魔法，但显而易见，您是水系，我是冰系。”

 

龙鱼立刻回答，“等我变成龙我就可以多一门魔法了，我就打算选冰系。”

 

“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能够让您选择今后的力量的。”

 

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！

 

眼见说不动了，龙鱼索性开始耍赖，用水流把人的脚踝一缠，就开始闹，“我不管我不管！你必须跟我签订主契约，你不签订我就不让你走！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位在水里翻滚耍赖的龙鱼是至圣级神兽，恐怕都得大跌眼镜。

 

“抱歉，我的试炼还没完成。”格瑞把水流拉开，“我得先离开了。”

 

看他真的要走，龙鱼急了，扑腾着水花说，“你不许走！你走了我怎么办？！我的腾云丹怎么办！！我的龙门怎么办！！！”

 

来了。

 

格瑞停下了动作，他等的就是这个，当龙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之后，就听他问，“腾云丹？”

 

“您想和我签订契约，和腾云丹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

“……额……”

 

龙鱼安静下来了，格瑞也静静地注视着它，看得它颇有些压力。

 

当时金的意思是，只要达成目的，它可以随便发挥……那只要达成目的，就算说漏嘴也没什么吧？

 

其实金的意思是它可以在演技上随意发挥，把自己弄得丑恶一点，巩固他的反派形象，结果龙鱼意会错了，看着说漏了，就直接把真相竹筒倒豆子地告诉给了格瑞，临了还抓住他的手臂大呼。

 

“你走了我的丹药就没了，他说只有我们签订了契约他才会给我，你不能走！”

 

原来是这样吗？

 

格瑞忽而松了口气，也有些庆幸，他并没有看错人，但也有些不解，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帮助他呢？

 

先前的龙牙已经足够珍贵，更别说现在这位净水龙鱼，更是天下难求，为什么他要给他这些呢？

 

“他好像是想让你把他当敌人。”

 

终于是签订完契约的龙鱼松了口气，化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鱼躺在了格瑞用冰凝结成的一个小水瓶里，一边吸收着刚才契约得到的力量，一边慢悠悠地说。

 

“你看啊，他让我跟你演戏，又说什么想要除掉你啊，想要解决你啊之类的，如果我没说漏的话，你恐怕会以为是他要害你，结果你死里逃生吧？”

 

“现在的人还真奇怪，见过把自己宣扬得天下无双的，还没见过把自己往坏人那边靠的。”

 

是啊，真奇怪。

 

格瑞眼中露出些笑意。

 

他要干什么呢？